瓜登补选的考验

@萧安


308大选后朝野势力紧绷，双方恶斗没完没了。在此情况下，八月份的巴东埔补选引起举国瞩目，但一般咸认那是安华的老巢，而且以安华现有之人气，肯定胜选，关键只是多数票的多寡。然而，随着教育部副部长拉查里（Razali Ismail）猝逝而即将于明年一月中举行之瓜登补选所将带来的朝野激战，绝对不下于巴东埔补选，因为这个国会议席在过去的选举记录中，朝野各有得失，而且多数票通常不多，可见双方旗鼓相当。

根据最新的宪报资料，瓜拉登嘉楼国会选区共有8万零229名合格选民，在种族结构上来看，巫裔占了88.2%，华裔10.9%，印裔0.6%及其他族群0.2%。就结构分析，瓜登补选是马来选民的选择，但华裔却扮演少数关键的角色，一旦马来选票打成五五波，华裔的选票取向就成了决定因素。

回顾过去的几届大选，瓜登国席一直在朝野之间易手，选民动向难测。国阵在1986年赢得有关国席，却在1990年败给46精神党，较后国阵又在1995年夺回。然而到了1999年，瓜登却掉入回教党的手中，最后才在最近的2004年及2008年的两届大选归属国阵。

以今年308大选后的形势做评估，巫统和回教党这对政治宿敌在马来社群中的实力差距已大幅度拉近，双方都无法绝对掌握多数马来选民的心。瓜登在本届国选虽然最后由巫统取胜，但也只能赢得区区的628张多数票。值得注意的是，当时这是一场三角战，除了两党候选人之外，还有一位全国最年迈的候选人麦蒙（Maimun Yusuf）赢得685张票，如果将麦蒙所获得的不支持国阵的票计入回教党的得票中，那么等于拉查里将倒输57票，形势极为险峻。

308带来国内政治新局，但也引发乱局。巫统为了镇压异议，全然不顾国阵伙伴的劝告，一再祭出内安法令和煽动法令，引起国人的诟病。此外，也许心知不易夺回非巫裔选票，巫统在308之后更致力于玩弄种族主义，比回教党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这个情况下，巫裔占绝对多数的瓜登补选就成了对巫统种族主义的考验，巫统是否胜选攸关巫统在马来族群的政治筹码还有多少？

对回教党来说，考验从内到外。内部，这次的补选肯定也引发亲长老聂阿兹派系和亲党主席哈迪派系的暗斗；外部，回教党每每与民联其余二党意见相左，多次公开放话表达对本身在民联内部被边缘化的不满，甚至还暗中与巫统会谈，都对该党本身的形象和政治操守有损。此外，安华领导的916变天草草结束，人民对民联的质疑也有增无减，也对选民的心态有一定的影响。瓜登补选的成绩除了反映308后选民对民联的满意度，也将影响回教党在民联内部筹码。

在过去的巴东埔补选，华裔选票的大量流失，马华被刮了一个大耳光，这次的瓜登补选，马华肯定承受更大的压力。这是马华总会长翁诗杰首次领军打选战，在华裔普遍不满巫统之际，马华能够争取到华裔票投国阵吗？尤其在马来选票难分高下，需靠华裔选票决胜负的情况出现时，这个问题将被放大检视。如果马华无法争取至少过半的华裔选票，那么不但马华将被巫统进一步怪罪，翁诗杰个人在党内的威信也将受挫。而来自登州，并号称当年国阵重夺登嘉楼政权时马华的重要将士的现任总秘书王茀明也将受到冲击。

对候任首相纳吉和在野党领袖安华来说，这一仗更是个人领导威信的攻防战。安华藉由巴东埔的天时地利人和大胜纳吉，如果此番也能在没有这些条件的瓜登创造优异成绩，则可以扫除变天不成的尴尬。同样的，纳吉就算无法获胜，至少也不能惨败，否则不利他明年三月接任首相。如果胜败情况调转，则民联前景将出现阴影，三党内部矛盾恐将继续恶化，国阵的声势则有挽回的余地。

瓜登补选的成绩，也应该被砂拉越关注。本州选举跫音日近，州选可能会被迫提早在2009年内举行，来届州选看来对国阵不利，原因是国阵这块金字招牌打从308开始渐渐褪色。瓜登补选的成绩，如果出现民联大胜国阵，则砂州选举恐怕国阵更不能掉以轻心了。

总之，在政局紧绷的年代，任何一场选举成绩除了反映双方实力的消长，也牵动选民的信心和政党的士气。瓜登补选的成绩纵容对政治布局影响不大，但有可能成为星星之火。

5-12-2008